•审阴阳,看动静,是以阴阳两纲为统帅,提纲挈领,执简驭繁,是辨人体阴阳之盛衰,察气血虚实动静,把脉妇科疾病变化之法。
•朱南孙在“肝气不舒,百病丛生,尤以妇人为先”的基础上,提出了“治肝必及肾,益肾须疏肝”“肝肾为纲”“肝肾同治”的妇科病临床治疗学说。
古人有云:“有一代之政教风尚,则有一代之学术思想。”业医亦如此,朱氏妇科悬壶百年,医人无数,杏林满园,桃李满天,其学术思想沉淀厚重而别具一格。国医大师朱氏妇科第三代传人朱南孙总结前人经验、结合七十余年临床积累,对朱氏妇科学术思想加以总结,得出朱氏妇科学术思想为:资天癸,理肝气,经带通调;究奇经,养气血,毓麟之本;君臣精专,佐及兼证,善用药对;诊治妇疾,经孕产乳,适时为贵。
朱南孙虽承家学,但从不囿于门户,涉足杏林七十五载,虚心勤勉,熟读经典,通晓现代医理,临证思维活跃,触类旁通,悬壶海上数十载,虚心勤勉,博采众长。在前辈的学术中,又汇入李东垣的脾胃学、朱丹溪的滋阴降火说、张景岳的温阳益肾论及唐容川、王清任的活血化瘀法,并揉和进陈自明、傅青主等临床大师的精髓,融为一炉。她破除门户,扬长抑短,衷中参西,追求创新,大大地丰富和发展了朱氏妇科。
衷中参西,务求实效
朱南孙曾先后求教于徐小圃、丁仲英、唐吉父等名家。二十世纪50年代倡言中西医结合时,朱南孙十分尊重向她学习的西医同道,在临诊中时时注意与他们切磋诊治疾病的心得。她认为,医学在发展,中医学应吸取现代科学技术和诊断手段,借以提高临床疗效,并由此探讨中医中药的奥秘。这一思想贯穿于朱氏整个医学实践。朱南孙将“治血证以通涩并用为宜”的学术经验加以演变,以“失笑散”为君,选择其祖父所创制“将军斩关汤”中数味主药,更新为一首具有祛瘀生新止血之效,治疗重症崩漏的验方。又同样以“失笑散”为君,配古方“通幽煎”“血竭散”中诸药化裁成一首治血瘀型重症痛经的验方——加味没竭汤(即化膜汤),并运用了现代科学方法系统地研究了验方“加味没竭汤”治疗痛经的机理,取得可喜成果。对输卵管阻塞性不孕,她主张整体调节(中医药调治)和局部治疗(输卵管通液)相结合,疗效明显提高。对已用西药调节月经周期、控制出血的子宫肌瘤、子宫内膜异位证的患者,中药则重在化瘀散结;若是功血病人,则以固本复旧为法。如此取中西药之长、注重临床实效的精神值得后辈学习。
从合守变,燮理阴阳
精于临床,善于总结,她将妇科治法的运用精炼为“从、合、守、变”四个方面,以四法为原则,燮理阴阳,贯穿辨证施治。“从”者,反治也。如寒因寒用、热因热用、通因通用、塞因塞用。若经少、经愆、乳少、经闭,症似静闭,应以动药通之、导之,然审证属精血不足、元气衰惫者,当充养精血,调补元气,以静待动,“血枯则润以养之”,即以静法治静症。再如崩漏、带下、状似动泄,当以静药止之、涩之,究其病因,则属瘀阻、癥积、湿蕴,须以动治动,用化瘀、消癥、利湿法治之。
“合”者,兼治也。病有夹杂,动静失匀、虚实寒热错杂,制其动则静愈凝,补其虚则实更壅。朱氏临证寒热并调、七补三消,通涩并举,药应兼用。如治血瘀崩漏不止,以通涩并用调治;体虚证实之癥瘕之证,用攻补兼施,常以莪术合白术,消补相伍,寓攻于补。
“守”者,恒也。对病程较长,症情复杂的慢性疾患,辨证既确,坚守原则,“用药勿责近功”,缓缓图治,以静守待其功。如治血枯经闭,以补充经源为先,证不变,守法守方,待经血充盈,出现乳腹作胀等行经之兆时,因势利导,通利经遂。
“变”者,变通也。治病贵在权变,法随证变,并要因人、因时、因地制宜,及时调整治法。如实证痰湿阻络型闭经,先化痰疏络,待湿化痰除,地道得通,邪去正虚,当及时转变治法,或调补气血,济其源流,经水自调。
“从、合、守、变”四法分述有异,皆紧扣病机,寓哲理于医理,管窥朱氏妇科临证经验之丰富。
审慎动静,达于平衡
朱南孙临诊圆机活法在握,辨证论治进退有序。她认为动静乃阴阳之兆,阴阳之道,损有余而补不足,以平为期;女子以血为用,气为上帅,贵在调和。认为诊治妇科疾患的要领归纳为“审阴阳,看动静”,作为临证之原则。审阴阳,看动静,是以阴阳两纲为统帅,提纲挈领,执简驭繁;审阴阳,看动静,是辨人体阴阳之盛衰,在妇科则察气血虚实动静,把握妇科疾病变化之态势,动之疾治之以静药,静之疾加之以动药,动静不匀者,通涩并用而调之, 更有动之疾复用动药,静之疾再用静药以疗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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